594(中国历史纪年体之隋朝-公元594年)

隋高祖纪元

(公元594年)开皇十四年

夏四月乙丑,隋帝杨坚诏行新乐,诏曰:“在昔圣人,作乐崇德,移风易俗,于斯为大。自晋氏播迁,兵戈不息,雅乐流散,年代已多,四方未一,无由辨正。赖上天鉴临,明神降福,拯兹涂炭,安息苍生,天下大同,归于治理,遗文旧物,皆为国有。比命所司,总令研究,正乐雅声,详考已讫,宜即施用,见行者停。人间音乐,流僻日久,弃其旧体,竞造繁声,浮宕不归,遂以成俗。宜加禁约,务存其本。”

五月辛酉,京师地震。关内诸州旱。

上仪同萧吉性孤峭,不与公卿相沉浮,又与杨素不协,由是摈落于世,郁郁不得志。见帝好征祥之说,欲干没自进,遂矫其迹为悦媚焉。开皇十四年上书曰:“今年岁在甲寅,十一月朔旦,以辛酉为冬至。来年乙卯,正月朔旦,以庚申为元日,冬至之日,即在朔旦。《乐汁图征》云:‘天元十一月朔旦冬至,圣王受享祚。'今圣主在位,居天元之首,而朔旦冬至,此庆一也。辛酉之日,即是至尊本命,辛德在丙,此十一月建丙子。酉德在寅,正月建寅为本命,与月德合,而居元朔之首,此庆二也。庚申之日,即是行年,乙德在庚,卯德在申,来年乙卯,是行年与岁合德,而在元旦之朝,此庆三也。《阴阳书》云:‘年命与岁月合德者,必有福庆。'《洪范传》云:‘岁之朝,月之朝,日之朝,主王者。'经书并谓三长应之者,延年福吉。况乃甲寅部首,十一月阳之始,朔旦冬至,是圣王上元。正月是正阳之月,岁之首,月之先。朔旦是岁之元,月之朝,日之先,嘉辰之会。而本命为九元之先,行年为三长之首,并与岁月合德。所以《灵宝经》云:‘角音龙精,其祚日强。'来岁年命纳音俱角,历之与经,如合符契。又甲寅、乙卯,天地合也,甲寅之年,以辛酉冬至,来年乙卯,以甲子夏至。冬至阳始,郊天之日,即是至尊本命,此庆四也。夏至阴始,祀地之辰,即是皇后本命,此庆五也。至尊德并乾之覆育,皇后仁同地之载养,所以二仪元气,并会本辰。”帝览之大悦,赐物五百段。

皇太子杨勇言东宫多鬼巉,鼠妖数见。帝令萧吉诣东宫,禳邪气。于宣慈殿设神坐,有回风从艮地鬼门来,扫太子坐。吉以桃汤苇火驱逐之,风出宫门而止。又谢土,于未地设坛,为四门,置五帝坐。于时至寒,有楎蟆从西南来,入人门,升赤帝坐,还从人门而出。行数步,忽然不见。帝大异之,赏赐优洽。又上言太子当不安位,时帝阴欲废立,得其言是之。由此每被顾问。

六月,工部尚书、安平郡公苏孝慈等,以为所在官司,因循往昔,以公廨钱物,出举兴生,唯利是求,烦扰百姓,败损风俗,莫斯之甚。于是奏皆给地以营农,回易取利,一皆禁止。

丁卯,帝诏省府州县,皆给公廨田,不得治生,与人争利。

秋七月乙未,开府、邳国公苏威为纳言。

帝令参问日食事。杨素等奏:“太史凡奏日食二十有五,唯一晦三朔,依克而食,尚不得其时,又不知所起,他皆无验。胄玄所克,前后妙衷,时起分数,合如符契。孝孙所克,验亦过半。”于是帝引刘孝孙、张胄玄等,亲自劳徠。孝孙因请先斩刘晖,乃可定历。帝不怿,又罢之。俄而孝孙卒,杨素、牛弘等伤惜之,又荐胄玄。帝召见之,胄玄因言日长影短之事,帝大悦,赏赐甚厚,令与参定新术。刘焯闻胄玄进用,又增损孝孙历法,更名《七曜新术》,以奏之。与胄玄之法,颇相乖爽,袁充与胄玄害之。焯又罢。

袁充,字德符,本陈郡阳夏人也。其后寓居丹阳。祖袁昂,父袁君正,俱为梁侍中。充少敬悟,年十余岁,其父党至门,时冬初,充尚衣葛衫。客戏充曰:“袁郎子絺兮霡兮,凄其以风。”充应声答曰:“唯絺与霡,服之无数。”以是大见嗟赏。仕陈,年十七,为秘书郎。历太子舍人、晋安王文学、吏部侍郎、散骑常侍。及陈灭,入隋,历蒙、鄜二州司马。充性好道术,颇解占候,

八月辛未,关中大旱,人饥。帝遣左右视百姓所食。有得豆屑杂糠而奏之者,上流涕以示群臣;深自咎责,为之损膳而不御酒肉者,殆将一期。

帝率户口就食于洛阳。从官并准见口赈给,不以官位为限。关中户口就食洛阳者,道路相属。帝敕斥候,不得辄有驱逼,男女参厕于仗卫之间。遇逢扶老携幼者,帝辄引马避之,慰勉而去。至艰险之处,见负担者,遽令左右扶助之。

前陈后主陈叔宝从东巡,登邙山,侍饮,赋诗曰:“日月光天德,山川壮帝居,太平无以报,愿上东封书。”并表请封禅,隋帝优诏谦让不许。

前燕郡公卢贲从幸洛阳,帝从容谓贲曰:“我始为大司马时,卿以布腹心于我。及总百揆,频繁左右,与卿足为恩旧。卿若无过者,位与高颎齐。坐与凶人交构,由是废黜。言念畴昔之恩,复当牧伯之位,何乃不思报效,以至于此!吾不忍杀卿,是屈法申私耳。”贲俯伏陈谢,诏复本官。后数日,对诏失旨,又自叙功绩,有怨言。帝大怒,顾谓群臣曰:“吾将与贲一州,观此不可复用。”后皇太子为其言曰:“此辈并有佐命之功,虽性行轻险,诚不可弃。”帝曰:“我抑屈之,全其命也。微刘昉、郑译及贲、柳裘、皇甫绩等,则我不至此。然此等皆反覆子也。当周宣帝时,以无赖得幸,及帝大渐,颜之仪等请以宗王辅政,此辈行诈,顾命于我。我将为治,又欲乱之。故昉谋大逆于前,译为巫蛊于后。如贲之徒,皆不满志。任之则不逊,致之则怨,自难信也,非我弃之。众人见此,或有窃议,谓我薄于功臣,斯不然矣。”苏威进曰:“汉光武欲全功臣,皆以列侯奉朝请。至尊仁育,复用此道以安之。”帝曰:“然。”遂废于家,是岁卒,年五十四。

594(中国历史纪年体之隋朝-公元594年)

上大将军、司农卿樊叔略从行至洛阳,帝令录囚徒。具状将奏,晨起,至狱门,于马上暴卒,时年五十九。帝悼惜久之,赠亳州刺史,谥曰“襄”。

帝在洛阳,谓上柱国张威曰:“自朕之有天下,每委公以重镇,可谓推赤心矣。何乃不修名行,唯利是视?岂直孤负朕心,亦且累卿名德。”因问威曰:“公所执笏今安在?”威顿首曰:“臣负罪亏宪,无颜复执,谨藏于家。”帝曰:“可持来。”威明日奉笏以见,帝曰:“公虽不遵法度,功效实多,朕不忘之。今还公笏。”于是复拜洛州刺史,后封睆城郡公。

上开府、嵩州刺史樊子盖母忧去职。未几,起授齐州刺史,固让,不许。

九月己未,上开府、齐州刺史樊子盖为循州总管,许以便宜从事。

上大将军、显州刺史张奫为齐州刺史。奫历三州,俱有能名。

丁巳,开府、基州刺史崔仲方为会州总管。时诸羌犹未宾附,诏令仲方击之,与贼三十余战,紫祖、四邻、望方、涉题、干碉、小铁围山、白男王、弱水等诸部悉平。赐奴婢一百三十口,黄金三十斤,杂物称是。

仪同三司、太常少卿元寿拜基州刺史,在任有公廉之称。入为太府少卿。进位开府。

冬闰十月甲寅,帝诏曰:“齐、梁、陈往皆创业一方,绵历年代。既宗祀废绝,祭奠无主,兴言矜念,良以怆然。莒国公萧琮及高仁英、陈叔宝等,宜令以时修其祭祀。所须器物,有司给之。”

乙卯,制外官九品已上,父母及子年十五已上,不得将之官。

十一月壬戌,制州县佐吏,三年一代,不得重任。

群臣请封禅。帝不纳。晋王杨广又率百官抗表固请,帝命有司草仪注。于是牛弘、辛彦之、许善心、姚察、虞世基等创定其礼,奏之。帝逡巡其事,曰:“此事体大,朕何德以堪之。但当东狩,因拜岱山耳。”

十二月乙未,帝东巡狩。以上柱国、扬州总管、太尉、晋王杨广领武候大将军。

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贡马万匹,羊二万口,驼、牛各五百头。寻遣使请缘边置市,与中国贸易,隋帝诏许之。

突厥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阿史那雍虞闾与达头可汗阿史那玷厥有隙,数相征伐,各遣使请授。隋帝使开府长孙平持节宣谕,令其和解,赐缣三百匹,良马一匹而遣之。平至突厥所,为陈利害,遂各解兵。可汗赠长孙平马二百匹。及还,平进所得马,帝尽以赐之。未几,平遇谴,以尚书检校汴州事。

新罗国主金真平遣使贡方物。隋帝拜真平为上开府、乐浪郡公、新罗王。新罗国,在高句丽东南,居汉时乐浪之地,或称斯罗。魏将毌丘俭讨高句丽,破之,奔沃沮。其后复归故国,留者遂为新罗焉。故其人杂有华夏、高句丽、百济之属,兼有沃沮、不耐、韩獩之地。其王本百济人,自海逃入新罗,遂王其国。传祚至金真平,其先附庸于百济,后因百济征高句丽,高句丽人不堪戎役,相率归之,遂致强盛,因袭百济,附庸于迦罗国。其官有十七等:其一曰伊罚干,贵如相国;次伊尺干,次迎干,次破弥干,次大阿尺干,次阿尺干,次乙吉干,次沙咄干,次及伏干,次大柰摩干,次奈摩,次大舍,次小舍,次吉土,次大乌,次小乌,次造位。外有郡县。其文字、甲兵同于中国。选人壮健者悉入军,烽、戍、逻俱有屯管部伍。风俗、刑政、衣服,略与高句丽、百济同。每正月旦相贺,王设宴会,班赉群官。其日拜日月神。至八月十五日,设乐,令官人射,赏以马布。其有大事,则聚群官详议而定之。服色尚素。妇人辫发绕头,以杂彩及珠为饰。婚嫁之礼,唯酒食而已,轻重随贫富。新婚之夕,女先拜舅姑,次即拜夫。死有棺敛,葬起坟陵。王及父母妻子丧,持服一年。田甚良沃,水陆兼种。其五谷、果菜、鸟兽物产,略与华同。

柱国、河间郡公元褒以行军总管屯兵备边。

上开府、慈州刺史崔弘升转郑州刺史。后以戚属之故,待遇愈隆,迁襄州总管。

开府仪同三司、昌州刺史袁宪诏授晋王府长史。

开府、兗州刺史薛胄转郢州刺史,前后俱有惠政。征拜卫尉卿,寻转大理卿,持法宽平,名为称职。

上仪同元弘嗣除观州总管长史,在州专以严峻任事,吏人多怨之。

仪同三司、率更令、历城县侯明克让以疾去官,加通直散骑常侍。卒,年七十。帝甚伤惜焉,赙物五百段,米三百石。太子又赠绢布二千匹,钱十万,朝服一具,给棺椁。著《孝经义疏》一部,《古今帝代记》一卷,《文类》四卷,《续名僧记》一卷,集二十卷。

著作郎杜台卿上表请致仕,敕以本官还第。数载,终于家。有集十五卷,撰《齐记》二十卷,并行于世。无子。

上开府裴忌卒于长安,时年七十三。

上开府江总卒于江都,时年七十六。总尝自叙其略曰:“历升清显,备位朝列,不邀世利,不涉权幸。尝抚躬仰天太息曰:庄青翟位至丞相,无迹可纪;赵元叔为上计吏,光乎列传。官陈以来,未尝逢迎一物,干预一事。悠悠风尘,流俗之士,颇致怨憎,荣枯宠辱,不以介意。太建之世,权移群小,谄嫉作威,屡被摧黜,奈何命也。后主昔在东朝,留意文艺,夙荷昭晋,恩纪契阔。嗣位之日,时寄谬隆,仪形天府,厘正庶绩,八法六典,无所不统。昔晋武帝策荀公曾曰“周之冢宰,今之尚书令也”。况复才未半古,尸素若兹。晋太尉陆玩云“以我为三公,知天下无人矣”。轩冕傥来之一物,岂是预要乎?弱岁归心释教,年二十余,入钟山就灵曜寺则法师受菩萨戒。暮齿官陈,与摄山布上人游款,深悟苦空,更复练戒,运善于心,行慈于物,颇知自励,而不能蔬菲,尚染尘劳,以此负愧平生耳。”总之自叙,时人谓之实录。

江总笃行义,宽和温裕。好学,能属文,于五言七言尤善;然伤于浮艳,故为后主所爱幸。多有侧篇,好事者相传讽玩,于今不绝。陈后主之世,总当权宰,不持政务,但日与后主游宴后庭,共陈暄、孔范、王瑳等十余人,当时谓之狎客。由是国政日颓,纲纪不立,有言之者,辄以罪斥之,君臣昏乱,以至于灭。有文集三十卷,并行于世焉。

发布于 2023-11-22 22:11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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